教室里已经走空了，风扇还在吱呀吱呀地转。

林余习惯性伸手去关，却在碰到开关的霎那看见后排桌底钻出个人。

周承桉一手拿笔，一手撑着凳子，一抬头就愣住了：“……捡个笔。”

林余径直走了进去。

周承桉盖上笔帽：“Shirley怎么你了？”

林余低着头，在手机上快速点了几下，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。

周承桉定了两秒，起身来到林余身后：“跟谁聊天，这么——”

话音未落，林余倏地起身，把正弯腰下探的周承桉撞得不轻，捂着下巴，好半天才缓过来。

林余冷冷地看着他：“我说过，让你离我远点，听不懂人话？”

周承桉：“听懂了。”

头顶的吊扇年头太久，吱呀吱呀让人心烦，林余略含警告地瞥过周承桉，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，越过他离开。

错身时，手腕一紧，被迫停在周承桉面前。

林余转头，声音冷得不像话：“想死？”

周承桉顿了一瞬，摇头：“不想。”

“那就松手。”

林余抬眼，冷冽的眼底倒映出周承桉的轮廓：“我只说一遍。”

周承桉听话放开：“我没别的意思，就想跟你说声抱歉，我不知道Shirley会叫你过去。”

林余静静地看着他。

“你可能不清楚，在我们班，不交作业比交白卷麻烦得多。”

这话课代表也说过。

林余收回目光，从周承桉身边走了过去。

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回到教学楼，刚才还一片寂静的走廊多了一些闹声。

林余低着头，却像多长了好几双眼睛似的，总能精准避开那些疯闹时不小心撞过来的同学。

快要走出校门，他终于忍无可忍，停下脚步，质问身后的少年：“你跟着我做什么？”

正当他以为周承桉又要拿“学校不是你家开的”

来应付他，已经做好了他敢说出口，别管出没出校门，都要揍得周承桉再也不敢靠近他三丈以内的打算。

拳头已经握了起来，周承桉却说：“我想请你吃饭。”

林余什么都想到了，偏偏没想到这个回答。

周承桉垂眸：“上午的事是我太草率了，抱歉。”

拳头缓缓松开。

“不必。”

“你不接受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