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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沅手下的镰刀不停,心中的情绪也纷繁复杂。
他越来越觉得看不透自己这个成婚三年的媳妇,有时候她招人讨厌甚至是愤恨,做出的事情是乡间女子万万做不出更想不到的,有时候她又如同普通女子一样和煦体贴,甚至比之做得更好。
每当他恨不得她即刻消失于自己眼前,她又总会用那双澄澈又缱绻的眸子让他动摇。
陈沅感到混乱,这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充斥在脑海中,耗费心神,他唯有更加用力地挥洒汗水,将多余的思绪像割麦子一样手起刀落地全部丢弃。
陈丁埋着头苦干,终于腰肢支持不住,直起身来歇上片刻,抬头却见陈沅远远地割到了麦田那头,身后大片大片倒下的麦穗,分明相同的劳作已干了好几个时辰他却还是速度不减,阿陶和宝娃甚至来不及一一装车。
陈丁不禁感概,岁月催人老,再怎么熟手也比不上小伙子年轻的体魄。
只是经验老道的庄稼人也不甘落后,怎么自己也是受人之托,不能轻易坏了名声,他扭了扭腰又低下头投入起来。
重复的劳作一直持续到晌午,就在几人体力即将彻底耗尽之际,陈阿婆挎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竹篮朝田里赶来。
到了日头最毒的时候,家家户户都趁着吃饭的功夫歇上一歇,既躲了狠辣的日光,又积蓄些体力。
陈阿婆寻了处树底阴凉,将饭食铺张开来,边喊着几人吃饭。
陈沅离得远,朦朦胧胧听到陈阿婆的声音,闻声抬头,原本应当滴落在土地里的豆大汗珠糊了满脸,他顺手拿起脖子上搭着的巾子抹了脸,方才往树底下去。
陈阿婆准备的饭食很是丰富,肉、蛋齐齐上阵,再配上松软白嫩的大馒头,几个下肚足以抵了这大半天的消耗。
不一会儿饭菜便全被扫荡得干干净净,倒省了陈阿婆端回去的劲。
饭毕,陈阿婆又端上几碗特意放到凉透的绿豆水,乘着树荫喝着好不惬意。
陈沅端碗一饮而尽,即便他身上那件藏蓝色短衫湿得能拧出水来,他还是依旧穿着,就连额头上那条同色绑带也捂得严实。
陈阿婆看不过眼,皱着眉道:“这田里没得外人,阿沅你且去了上衫凉快会儿也无甚的。
还有那额上戴的什么劳什子,也去了吧,看着物燥的慌。”
阿陶闻言,捧着碗的手一顿,陈沅宁可受着热也不取绑带的原因恐怕只有她知晓。
果然,陈沅只推说没事,气得陈阿婆直拍膝盖,念叨个不停。
阿陶捉弄的心思又起,她饮尽了碗底的绿豆水,用手背抹了嘴角,而后便跪着起身,上身凑到陈沅跟前,伸手到他脑后去解那绑带。
不料她手刚碰到布头,便被陈沅反手捉住,他拽着她的手腕将作恶的证据移到面前,目光淡淡斜眼瞥她。
被抓了个现行的阿陶却没有丝毫羞郝,她可不是经不住事的稚子,刻在骨子里的波澜不惊让她神色坦然自若,仿佛陈沅才是那无理取闹的一方。
唇角噙着笑意,她反客为主地责怪起陈沅来:“阿沅哥哥,这么热的天,捂出痱子可就不好了。”
“不劳操心。”
陈沅推开她的手腕,黑眸如古井无波。
陈阿婆也对他没辙,朝着阿陶摆手:“不管他,随便他乐意了。”
在树荫下躲过了最难熬的正午,陈阿婆又原样挎着竹篮回去,操持家务再准备准备晚上的饭食,三人也重新打起精神,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。
乡间的庄稼人对头顶上的太阳是又爱又恨,在天上高高挂着,似是无尽的火球炙烤着大地,长达六七个时辰的日照晒得人暑热难耐,可真要是没了太阳,庄稼人又会担忧着夏季的雨一落,毁了地里的收成。
是以,趁着晴朗,再是暑热也得赶着收了麦子,麦粒一天不稳稳当当地落入口袋,便一天不能踏实。
说干就干,可开干没一会儿,宝娃便推着空车赶来,高声喊道:“阿爹,阿奶问你什么时候家去?”
陈丁环顾四周,身后剩余未割的麦子已不多,他答道:“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