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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乌黑发丝与素青衣袂由于下坠而飞扬起来,如同蝴蝶一般。
只可惜,他并不会飞。
可裴瑛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,一双手稳稳托住了他。
梅灵汐抱住他,以单膝跪地的姿态稳稳地落在地上,雪沫溅起乌发飞扬,像是披金戴玉彩带飘飞的天上玄女降落人间。
“好……好帅啊!”
娇娇小姐喃喃道,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梅灵汐看。
正躲在廊柱后边的娇娇小姐吃惊地捂住了嘴巴,但一双颤动的杏眸却也揭示她内心的震惊。
梅灵汐脸色很是不好看,见他没事了一把便把推开了,转身便要离开。
裴瑛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,忙道:“你别走!”
梅灵汐想把袖子从他手中扯出来,却没想到他力气此时却并不小,扯了好几次都没扯出来:“你松开,我不会出什么事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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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瑛死命没撒手,急忙道:“我不会松手的,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!”
梅灵汐气极,眼前的裴瑛可不比她的四师兄,可万万是打不得的:“说了你也不懂!”
裴瑛极力安抚灵汐的情绪,温柔却坚定地直视着她的眼睛:温声道:“是,我不懂,但我知道不该让你一个人!”
梅灵汐也逐渐冷静下来,她把裴瑛扶起来,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,她抬眸看着他。
裴瑛有着一颗玲珑心,见灵汐见老太爷父女情深便脸色骤变,也猜出一二。
他也曾与梅长易有过交际,知晓梅长易乃是最为忠君之人,最为贴切的一句话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。
皇帝的命令对于梅长易就是天就是地,皇帝亲自下令要梅长易死,梅长易也甘愿引颈就死。
当初梅灵汐孤身一人劫法场,就已经打了大晋皇族打了朝廷的脸,更是狠狠给了皇帝一个巴掌,彻底让他颜面扫地,这让迂腐却又忠君的梅长易怎生受得了。
梅灵汐也是性如火焰,父女二人定是爆发过巨大的冲突。
裴瑛都不敢想,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这么难过,梅长易又怎么舍得让这么好的女儿伤心难过呢?
“你没有错。”
他看着梅灵汐,坚定地说了出来。
梅灵汐无声地落下泪来。
“梅长易迂腐忠君,庙堂高坐却不知皇帝昏庸之下官吏横行,故而百姓流离失所难以维生。”
他字字铿锵,眸光坚定。
“为官者,当为民谋福劝谏君王。”
“为君者,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。”
“我没有错吗……”
她泪光闪闪如珠坠落,茫然地问道。
爹爹的指责历历在目,每一个字都在深深地伤害着她。
裴瑛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,柔声道,“何错之有。”
梅灵汐倏然破涕为笑,所有痛苦迷茫与自我怀疑都在此刻烟消云散,她笑得开怀,笑得开心。
裴瑛看她笑得开心,内心的石头终于放下了。
“谢谢你……”
她终于又成了那个快快乐乐的灵山观小师妹。
裴瑛舒心一笑,摸了摸她的头顶,垂眸看他,眼神是连他自己都不知得温柔,温柔得几乎要漾出来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