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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透的月光似一层银纱洒下,柳莹独自站在院中,依旧是那身大红嫁衣,一旁的石桌上还放着南珠镶嵌的金丝凤冠。
现下已经渐渐入冬,夜风寒凉,卷起她红色的衣袍。
她一双眸子静静地盯着桌上的凤冠,眼底一片冰冷,虽然在向父亲提出以姻亲关系拉沈府入晋王阵营时,就已做好不被沈府待见的打算了。
只是没想到沈府竟让自己受如此奇耻大辱,眼下只怕是整个京城皆知,沈予为了不娶自己宁愿去娶一个傻子。
“莹儿”
柳母见她自从被沈府退回就一直站在此处,心下难免担心,轻声唤道。
“出去”
“莹儿,此事不急,待我跟你父亲……”
“出去!”
柳莹加重了语气,一声厉喝,一把将桌上的凤冠打落。
这一举动吓得柳夫人愣在了原地,当下轻叹了口气,转身离去。
柳夫人一路朝着柳尚书的书房走去,所经之处皆挂满了红绸和喜球,可如今看着这番喜庆的布置倒是十分刺眼。
“老爷,夫人来了。”
柳敬志正皱着眉坐在桌前,听到房外的小厮通报,片刻后便见柳夫人哭丧着脸进了门。
“老爷,难道不应该找沈府要个说法吗?”
“你咋咋唬唬的做什么?要说法?不思虑一番怎么要?你去要?”
柳敬志被沈府摆这一道,本就十分头疼,柳夫人这一问,当下便怒道。
这桩婚事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,况且当初对外宣称的都是柳家大姑娘跟沈府结亲,甚至为了能尽快进门,都未曾将婚书进行更换,如今倒是让姓沈的毛头小子摆了一道。
“你是柳落的父亲,那傻子是不是柳落都难说,就算她确实是柳落,这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如今那傻子母亲已经死了,她的婚事还不是应由老爷说了算。”
柳夫人说出心中想法,只是提及柳落母女时,眼里是满满的恨意。
那贱人明明已经死了,还留下个孽种祸害自己女儿。
柳尚书闻言摇了摇头,据回来的族亲所说,那丫头长得颇似黎舒,身份怕是不会有错漏,只是柳夫人刚刚一席话倒是提醒了自己。
柳落再怎么样,也是柳府的孩子,自己的女儿,只要能跟沈府搭上关系,嫁哪个女儿不是一样的?
只要自己将她认下,那柳府跟沈府就还是姻亲,到时候再让莹儿以探望的名义多往沈府走动走动,到时纵然沈府不愿站队晋王,只怕外人也只会将沈府看作是晋王一派,对于晋王而言,有这几分威慑在行事也能更容易些。
想到这,柳敬志一改初时的郁色,看来当初没有直接将那个傻子弄死,也是天意。
柳敬志寥寥安慰几句便送走了柳夫人,又吩咐人明日去请几位族中的耆老过来议事,便匆匆往柳莹所在的清荷院去了。
……
而沈府这边,柳落正窝在柔软的锦被里发呆,自婚宴上跟沈予拜完堂后,就被送到了新房。
原本按照习俗,新房应该安排在沈予的主院的,但众人皆知这新娘是个什么情况,所以柳落被安置在了名为“苍梧院”
的一座两进小院内。
将军府的风格一直是以简单大气为主,唯独这苍梧院,布置得颇为精致,院中置了一八角小亭,四周铺了柔软的绿植,只通往小亭的路用了鹅卵石铺就,院子一角还种了棵桂树,颇有南方小院的韵味。
只是,但凡是房中有些边角的东西,都用棉布包了起来,平常应该放在桌上的香炉、茶杯什么的,此刻也被束之高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