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阳摸着肖可的头发：“那天回去以后，我跟婶婶和叔叔说了，说遇到一个叫妞妞的小女孩，被一个小男孩和他妈妈欺负，还说了后来的事，后天那天睡觉前，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聊天提到你，叔叔说敢做敢当，干脆去找英婶说清楚。

后来我听到婶婶哭了，说她了解英婶的为人，说妞妞爸以前被英婶骂了多少次了，现在又让他儿子盯上了妞妞，他儿子又跟简明年龄差不多，简明没什么防备心，怕简明被他们报复。”

“淑静婶也说了。”

肖可说。

“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，第二天我妈过来接我回到Z市做手术，做手术之前我让我妈买了一些衣服，说要感谢你，妈妈托人把衣服带给了婶婶，让婶婶转交给你，当时婶婶应该是怀疑我听到了他们讲话——手术后我打电话给她，她说妞妞搬家了，当时我想，搬走了之后那两个人就不会再欺负你了。”

“嗯，她送完衣服之后没几天我们就搬家了，从以前住的大院子搬到了这里。”

简阳叹了口气：“我后来就没有再问她了，刚好那几天简明去了二叔家，所以这件事情简明不知道，我也没有问过简明知不知道一个叫妞妞的女孩搬到哪里了，但是在那之后我也很少到小叔家了，因为我感觉婶婶知道我听到了他们讲话。

今年简明高考之后去了我家，回来的时候我送他，顺便也打算在这里住几天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？”

肖可问。

“刚开始我没有认出你，可是我越来越怀疑，你就是妞妞，那天我看到你的自行车在小广场，我有没看到你，就去问了小广场的人，然后就听到小广场的人说英婶和他儿子欺负你，那时我已经确定了，你就是妞妞，还有，那天下午你和简明他们说起了小名的事。”

“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……”

肖可猛地坐了起来，头还有些痛，简阳要扶她躺下来被她拦住了，“简阳，你是不是只是觉得妞妞可怜才关心妞妞的——你喜欢现在的可可吗？”

“我佩服妞妞，心疼妞妞，她是一个很好的小女孩，”

简阳重新握住肖可的手，“但是我喜欢可可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，也许从那天在车里看到你就喜欢了，你那天推着自行车，脸上好多灰，还有鼻血，看起来惨兮兮的，但是你好像又发着光，很美，当时你看着车窗，我看着你，不过我没有向别人打听你，后来那天晚上我看到婶婶看到你之后的表情，我开始有些怀疑，再后来，就是雨后看到你的那次，那天刚下过太阳雨，你带着一身的水突然闯进我的视线，我感觉自己的心被击中了，当时你脸上湿漉漉的，连睫毛也是湿湿的，你的眼睛在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，好像会说话，你的脸也红红的——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，后来你从伟叔家里回来，我第一次见你那么开心地笑，而且是对着我笑，看着你笑我也想跟着笑，可是第二天再见你的时候，你抓着衣服躲在墙角哭，那个时候我已经确定你就是妞妞了。”

肖可被简阳的告白震惊了，她一直怕简阳觉得自己不够成熟，怕简阳不是真的动心……

她定了定神，压下激动的情绪，问：“你那天喝醉以后给我打电话，说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，是这件事情吗？”

“对，我不知道这么多年，你一直都被他们针对，我知道真相，但是……我很自责。”

“胡州的嘴巴……”

“是我揍的。”

“他的鼻子……”

“真是撞门上了。”

“简阳……”

“可可——你不叫我羊羊哥哥了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
简阳看起来有些委屈，他很少有这种委屈的表情。

“羊羊哥哥，”

肖可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简阳的脸，“英婶和淑静婶的事，跟你没有关系。”

简阳捉住肖可的手：“可是我当年知道真相，却什么都没做。”

肖可知道简阳夹在中间的难处，况且，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：“那些衣服我一直放着，我一直以为是淑静婶给的。”

这些年来，因为那些衣服，肖可一直觉得淑静婶对自己好，觉得简明也对自己好，在不知不觉中，她似乎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，可是……

“可可，”

简阳微眯了眼睛，思索着，“那天晚上我看到你拿着一些衣服，我捡到了一件……”

“对！”

肖可连连点头，“简阳，我当时拿的就是，奶奶把衣服送人了，我又给要回来了几件，现在被我带到伟叔兰婶家了。”

“可可……”

简阳握住肖可的手，放在脸颊旁边。

8年，一个少年完成了蜕变，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。

8年，一个防御能力几乎为零的小女孩，逐渐长成了大人。

肖可看着简阳，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8年前那个无助的男孩：“羊羊哥哥，你长高了好多。”

羊羊哥哥看着肖可：“妞妞也长高了好多，长成大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