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虞今年二十四岁，再过几个月将满二十五。

小的时候觉得这个数字离她好远好远，想象那时的自己一定事业有成，意气风发。

长大后发现现实并非如此，人生中有诸多不得意，不像读书，只要认真做了就会有回报。

在繁华城市，知名企业，拿着相对可观的薪水，还不用背负贷款的压力，已经胜过绝大多数人。

然后在二十五岁之前，和一段十七岁时心动、十八岁相恋、二十一岁结束的感情做迟来的道别。

掐指算来，她与他们认识即将满第七个年头，这个数字可能真的有种魔咒，少有人能熬过。

柳虞打开门，姜樾在沙发上坐着，听到声音抬起头。

他明显坐得有点发僵了，想起身却没撑起来，柳虞走近才发现他满脸都是泪水，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。

“为什么哭？”

她问。

他却摇摇头，抬臂抱住她的腰，把头埋进柳虞的胸口。

见他如此情绪，她没好意思推开，抽两张纸递过去。

姜樾接过却不擦，反而在她的衣服上蹭。

“不是我的。”

过一会闷闷地解释。

“这样啊。”

这次柳虞反应得很快，抬起姜樾的下巴，再观察几次他的样子，“很难受吗？”

明明走的时候在笑，她还以为他没多少感觉。

不想面对这种通过自己看别人的眼神，姜樾又埋回去，将她搂紧。

“他不一定哭。”

他补充。

虽然不知道蔺闻和她具体谈了些什么，不过从感觉推测，肯定不是旧情复燃的东西。

蔺闻与他和左叡都不一样，不会在柳虞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，怕给她带来更多困扰。

他总是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减少她的负担，尽管最重要的那次反而搞砸了。

这有点超出柳虞的理解范围，她思考一下才明白，打趣道：“哦……所以你的抗压能力比较差。”

人家还没怎么样，他倒先委屈得不行。

姜樾不管这些，自顾自地紧抱着她。

好不容易有个独处的机会，待会她说什么都不会撒手。

老这样站着挺难受，柳虞弯腰坐下。

变得比他矮，姜樾往前再凑点，鼻尖凑到她的颈边，才想起用纸擦掉脸上的水：“总该轮到我了吧？”

她像个陀螺一样，哄完这个哄那个，偏偏要最后是他。

明明她很清楚，他最在意这些东西的。

“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要我了？”

姜樾的鼻子被她的脖子挡住，说出来的话几分模糊，更显得委屈可怜。

蔺闻已经是那个结果，再加上柳虞先前的态度，他总觉得他会被打包出局。

她在楼下和蔺闻谈话，姜樾一闭眼就想这些东西，又受到情绪影响，完全没心思休息，如坐针毡地等着。

等的时间太久，他又开始忍不住自我安慰，如果她真有这个打算，就不会单独和蔺闻谈了，反正同样的答案，何必说两遍，把他们叫到一起岂不是更方便？所以她一定还有别的打算的，事情仍有转机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